特稿:战争报导同真实战争距离仍存

多维社记者孔繁武报导/关于伊拉克战争的报导形成洪水般的信息流,正在创造信息时代一种典型的矛盾:我们比以前知道的信息更多,但我们没有更接近真实。实际上,各种画面和报导造成一种每个小时都更接近全面情况的幻觉,促使公众情绪也在十一天的战争中忽上忽下。

华尔街日报说,在第一次海湾战争期间,一百五十九名前线记者利用不可靠的卡车把报导送到国外。当时禁止使用行动电话,电视观众直到第二天才知道美军包抄打败伊拉克共和国卫队的“玛丽冰雹”战役。

今天,五百多名记者随军行动,数百名记者在伊拉克通过可视电话、卫星通讯报导和从卡车或者坦克上使用微型摄像机拍摄前线画面。全世界通过几千个网址和几十个电视频道,包括几家二十四小时的新闻网,了解战事。CNN一家就有十八个随军小分队,每天报导战事多达二十五次。

华尔街日报说,这种结果已经成为战争领导人的负担。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说,“我们所看到的不是伊拉克战争。我们所看到的是伊拉克战争的片段。我们所看到的是记者、评论家或者电视镜头刚好在某个时刻看到的具体画面。那并不是正在发生的事情。”

公众反应的生动指标就是股票市场随被电视驱动的情绪波动而起舞。美军开始“震慑”行动的当天,道琼斯上涨二百三十五点,出现一年来最活跃的交易,并以二十年来最好的一周上涨而收市。随后出现军事小挫折和十多名美军被俘,道琼斯下跌三百零七点。

周围有二十多台电视机的比尔士丹公司(Bear Stearns Cos.)交易经理尼克尔斯(Bill Nichols)说,每个人都感到混乱,因为谁都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。

战争中每天的事件效应被放大,鼓励美国空谈将军过早抨击战事。已退役的中将麦克英纳内(Thomas G. McInerney)说,在二次世界大战的坦克大决战( Battle of the Bulge )中一个供应车队被擒,谁都没有听说那件事。现在不仅指挥官知道,总司令和全世界也都知道。

就目前来说,这种报导中的上下波动看来还没有影响对战争决策的公众舆论,但对于公众的信心已造成严重打击。根据普尤研究中心(Pew Research Center)的调查,公众对战争进程态度急剧变化。三月二十日战争开始的时候,百分之五十的人说战事顺利。第二天上升到百分之七十一。但到星期一(二十四日),由于周末的坏消息,只有百分之三十八的人相信战事顺利。

问题的核心在于前所未有的电视画面数量。由于电视每次只能出现一个画面,因此容易过份强调某个细节。电视主管很难抗拒送进控制室的新鲜画面。

有时,各种报导相互矛盾。例如,上个星期三(二十六日),CNN的罗杰斯(Walter Rodgers)报导伊拉克共和国卫队的一千辆坦克朝巴士拉进发,将同美军第三步兵师大战。但稍后,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迈尔斯(Richard Myers)说,他认为个别汽车离开巴格达,但对于美军不是大问题。他说,“我们不认为它们是装甲车,它们是某种轻型汽车。”

国防官员说,那个车队的报导可能是伊拉克伪造的,也可能是军方情报机构的错误。罗杰斯说,他收听了有关那个纵队的电台谈话,听到有关空袭车队的呼吁。他认为,迈尔斯将军可能指的是朝巴士拉进发的另一纵队。

有些媒体的报导被证明是虚假的或者没有一开始说的那么重要。例如,南部港口乌姆盖斯尔在报导中就被联军占领许多次。巴士拉出现的平民起义比原来报导的规模小得多。罗杰斯说,“你是在报微观故事,而不是宏观故事。我局限在我所看到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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